中国“全近代化”第一人:郭嵩焘的财与兵

日期:2025-12-24 16:12:19 / 人气:4


一、曾国藩投了“天元”一子
《天津条约》签定后,咸丰帝如坐针毡,唯恐大沽口变为香港,天津变为广州,一旦如此,“将来何能驱之使去”?缔约谈判中,他屡降谕旨,令赶往天津的大学士桂良、吏部尚书花沙纳“如天津通商及占据海口断不可允许”。
次年,联军借口换约,再度派军舰进入大沽口,还想沿海河西行,由三岔河口北上,上次走了一半还没走完的路程,这次要来补上。皇帝怕什么,他们就来什么。
真是一物降一物。皇帝在中国不可一世,说一不二,但碰到洋人就不灵了。爱听的,听几句,不爱听的,洋人理都不理,这一回,洋人就不想按照皇帝指定的路线进京,还要我行我素,想怎么走就怎么走。不过,皇帝也不是吃素的,好在他留了一手——主战的一手,这只手就是僧格林沁——他是满蒙军队里最后的战神。
清廷以大沽炮台设防为由,指定侵略者由北塘进京换约。英、法不听,决意占领天津,遂挑起事端进攻炮台。
联军傲慢,不问天文,也不管水文,只管冒进,派出12艘炮艇,月黑涨潮夜冲入浅水区,待潮退去,水深骤降,搁浅6艘,成了炮台靶子。南北两岸,一起发射,清军打赢了。
法军随军画家奥古斯特说,联军犯了一个错误,以为“清军仍是1858年的乞丐军队”,不堪一击。可这是1859年,他们在同样的地点,不同的时间,碰到了不一样的僧格林沁。
僧格林沁是个渴求胜利的人,对于战争可谓来者不拒,而且认真备战,只要皇上冒了主战的念头,他就排除万难,去放手一搏。为此,他新购万斤巨炮,增设三道拦河铁链,并以伪装掩盖炮台,诱敌舰深入内河。因而有了一个梦幻的开局。
清军自与列强开战以来,还从没有取得过这样的胜利:毙伤敌592人,击沉舰4艘,重创6艘。
他的胜利鼓舞了咸丰帝。于是,他猛吸了一口“胜利的鸦片”,悠悠然飘飘然,产生了一个爽得不行的致命幻觉:“洋人技止此耳”!既然如此,还要“条约”干什么?打就行了。
那时,郭嵩焘在僧军大营中协助僧格林沁。击溃英、法联军后,同僚们都来弹冠相庆,到处都是欢呼声,他反而忧思如焚,这在僧格林沁等人看来,真是不知好歹,一个天生扫把星,不仅扫了大家的兴,还扫了皇上的兴。
人们都来夸僧格林沁,僧洋洋得意,而郭却忧心忡忡。郭认为,僧等人不识大体,不谙洋务,处极弱之势,无可据之理,还思以诈胜,如此,则胜不如败。败了,还能受到教训。胜了,会带来灭顶之灾。可在兴头上,谁还在乎他那一丁点忧思呢?
郭嵩涛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?说来话长,他跟僧王的合作已经有好几年,1853年就开始了,由曾国藩举荐而来。
他这一棋子,在关键时刻——北京之困和湘军崛起时,被曾氏落在了动乱时局的天元上,以此一子,使之经天纬地,任其八面受敌,用来疏通朝野格局、协调满汉政体、融合南北军系(南湘军与北僧军),以之“可安亲贵之心”。
1853年,太平军北伐逼近天津,清廷急调僧格林沁,组建京畿防线;曾国藩初练湘军,遭人猜忌,如祁寯藻奏其“匹夫坐拥重兵”,何以破局?曾氏妙手拈来,投了郭氏一子。
二、第一个完整的“近代人”
以此一子,用财与兵两手,来弥补僧军短板。
其一,以粮台核算制治理僧军。其核心是打破军队“包干制”。清代绿营惯例,统兵将领按人头领饷,实际发放时,层层克扣,士兵领到粮食,常掺沙石。郭嵩涛治之以独立审计,用湖南钱粮师爷的行“三联粮票”制——领粮、运输、接收三方签字互证,引入市价浮动机制,粮价随行就市,五日一调。最绝的是,他设计了一套“粮耗标准”:运输允许10%的损耗,但节余部分,五成奖励运输队,五成用来充军饷。这一招让运粮队主动优化行军路线,僧军从北京到前线,原需15日,改革后缩短至5日。
郭嵩焘创立起军事后勤核算体系,其核算制架构是对“四柱清算法”的军事化改造。
“四柱清册”自宋代成熟后,成为官厅与民间通行的会计方法。清代官厅会计中,“入出记账法”与“四柱”结合,要求财政收支按三类分户核算,并通过奏销报告与中央对账。湘军粮台沿用这一传统,将其转化为军事后勤的核心管理制度。
郭嵩焘在湖南推广厘金制度时,已通过“设局抽厘,归口管理”积累了财务经验。其于江西参与粮台事务,适逢曾国藩以“四柱清册法”整顿厘金,他转以此法应用于僧军后勤。
所谓“四柱”,在会计学里溯源,可称之为:旧管——期初结存,郭氏军改为各营粮秣弹药初始库存;新收——本期收入,军改为征购、缴获、补给物资;开除——本期支出,军改为战时消耗+非战损耗;实在——期末结存,军改为实时可调用军需。
其于“旧管”稽核,采取“三日一核”;其于“新收”定价,采取“市价浮动核算”;其于“开除”定损,采取“损耗分级标准”;其于“实在”预警,采取“存量红黄牌制”。其治僧军,实施数据指令,计蒙古马队日驰120里,用“四柱法”,以“鸽信系统”配合,可对其实现流程管理:晨报“旧管”,午补“新收”,暮核“开除”,而夜定其“实在”。
其二,建立南方情报网,收获“用间之奇效”。郭嵩焘《养知书屋日记》提到这一点:咸丰五年(1855)四月廿三日,“得鄂中密报,捻匪谋劫信阳饷银十万,已遣健卒八百里驰告僧郎(僧格林沁),并檄光州团练伏于武胜关”。
《曾文正公全集·书札》卷九,曾国藩致胡林翼函1855年5月1日也提到了这一点:“筠仙(郭嵩焘)设耳目于汉皋,侦得捻首张乐行伪檄,信阳劫饷事遂寝,此用间之奇效也”。
这一次“用间”,曾国藩提到了,他自己也提到了,他利用汉口盐课大使身份,通过盐运网络发展眼线,船帮监控。襄樊船帮在汉水截获捻军密信——竹筒蜡封,内藏劫饷路线图。其情报架构核心为汉口盐商,其分支一,为襄樊船帮;分支二,为光州镖局。分支一从捻军内线获得情报,分支二交情报于郭嵩焘。
其获取情报并采取行动,如下:1855年4月15日,线人获劫饷计划,信阳至南阳段,飞鸽传书至郭氏武昌衙署;1855年4月18日,郭派亲兵伪装商队赴信阳,确证饷银运输路线,1855年4月22日,令光州团练伏击武胜关,擒捻军探子3人。捻首张乐行《自述》亦云:“四月谋取信阳饷,因内应失密,事泄未成”。《信阳州志·兵事》曰:“咸丰五年夏,捻匪谋劫饷,为官军所觉,溃于武胜关”。其结果直接改变战局,不但饷银保全,十万两军饷,安全运抵南阳清军大营,而且战略反制,僧军设伏,1855年6月,发动平舆战役,歼捻军2000余人。
其以“商-军”互动,建立专业谍网。家书曰“僧王营中用盐码传信”,其密码——《盐价密本》,“以汉口盐价,每斤钱数,代军情缓急”。此举从1859年就已开始,为全球最早商码军用,比美国内战棉花密码早了4年,比英军茶叶密码早20年。
其加密原理与实战应用,以盐价为代码。其信息传递,先由汉口盐商每日报价,再派湘军探子抄录市价,报给前线将领解码,以此制定战术。
其三,战术进化。郭嵩焘《养知书屋文集》卷八:“仿曾公结寨法,以车代垒,链锁为城,马贼冲阵则束链绞杀。”把土木工事的“结硬寨”改良为“车阵锁骑”的机动性防御体系,将固定炮位的火力配置,改良为车载火炮加抬枪的移动火力平台。
文中“链锁为城”“束链绞杀”,比想象中更凶悍——这根本不是改良,而是把防御工事变成了主动杀伤装置。特别要注意“链锁”的战术细节:铁链平时收在车底,遇敌时,拉起形成绊马索,配合车上火枪手射击,完全是针对骑兵的死亡陷阱。其“活轴铁链”机械装置很超前,利用绞盘快速收放铁链,比明代的戚继光车阵更灵活,此设计需要精通机械。
可惜这类细节被正史忽略,若非只眼所见,其发明可能永远被埋没。总之,这是一个被主流研究所忽视的创举。以往学界总强调其洋务思想,忽略其军事创新,“车阵锁骑”证明,他用西方机械思维升级中国古代车战战术,这比左宗棠西北用战车早了近20年,是该重新评估其军事家地位了。
郭氏“车阵锁骑”,是对明代车营战术的升级。
戚继光车阵,以车辆独立排列,而郭氏车阵,“四车一组”,以“铁链铰接”,并“外挂鹿角拒马”,车前加装可拆卸铁矛,车底暗藏绞盘,收放铁链;其杀伤机制,戚阵纯以火器,郭阵以“锁链收束+交叉火力”,战车间,铁链拦阻马腹,前蹄拌扑,后队踩踏,顶置枪炮,下层伏矛,专刺落马敌兵;在机动性方面,一重一轻。戚氏战车需牛马牵引,移动缓慢,郭氏简化结构,舍其厚重装甲,采用湘军粮车改制——载重300斤,时速达8公里。
郭氏战车改良,其于车体,将木质平板改为夹层铁板,防骑兵箭矢穿透;其于轮轴,将传统固定式加装转向机关,使阵型能快速变向;粮车设武器架,立旋转炮座,无死角射击。
这样,就形成三层复合防御系统:外层铁链网,中层车体盾牌,内层火枪队。骑兵冲锋,绞链触发,马匹绊倒,火器集射,这与其说是晚清版的“移动城堡”,毋宁说是骑兵收割机。
在《养知书屋文集·卷十》中,我们可见郭氏兵学的近代突破——“动寨”哲学:“垒无常势,以车为寨,则静中有动,以链为墙,则柔中蕴刚。”将湘军“结硬寨”的静态防御,升级为“车阵锁骑”的机动防御,以车辆实现“移动的城池”。
然其改造不但成本甚低,铁链取自长江水师弃用锚链,战车利用湘军后勤车队,避免了额外军费,且操作简单,每车仅需两名步兵操作绞盘,士兵半日便可掌握锁骑战术。
这又如何?其内心悲怆藏于密函:车阵虽破贼,然以中华之智,当制器而非戮民,今以链锁同胞,吾心甚恸!他的这些成就,用来对付捻军和太平军还行,若用来对付英法联军,他有自知之明——根本不行!技术代差如冰冻三尺,积久而成,而且不单是军事的事情。
作战体系的背后,要有制度背景,要以经济支撑。现在看来是老生常谈,可那时,他是最早认识到这一点的人。僧格林沁之流就不必说了,就连他的好友曾国藩,也认为他跑远了,要把思想往回收一收,收到“名教”来。
作战体系的优势,曾国藩是承认的,不仅承认还要借用,并深谋远虑——“师夷之长技以制夷”。对于体系背后的经济优势,他也是承认的,并抓住工业革命的根本——蒸汽机。但他对体系蕴含的制度优势,一概视而不见。一提到西方文明,他根本不用脑子想一想,就加以否定。
郭嵩焘则不然,作战体系的碾压式优势,除了僧格林沁不承认,皇帝企图侥幸外,只要睁眼看一看,就能知道。所以,看到这里不算什么,在认识上属于常识。再深入一层,就像曾国藩一样,看到经济的作用,在整个洋务运动的层面上,所见也就到此为止了。而制度的作用,在大清地盘上是看不到的,要到西方国家的本土去看,才能看清楚。而郭嵩焘,就是第一位摆脱了天下观的束缚,在欧洲“睁眼看世界”的人。
林、龚、魏也好,曾、左、李也罢,那时都是在天下观里“睁眼看世界”,独有郭嵩涛一人去了欧洲。在欧洲,就必须换一种国际法的观点,要在国际法里“睁眼看世界”。他一看,就有了新发现,他发现国际法与《周礼》相通,因此,他像孔子“吾从周”一样,很快就接受了国际法。
他还通过国际法来考察各国制度,尤其是英国。其与“周制”何其相似也。英人封邦建国,有分封,有诸侯,其立宪以习惯法,颇似周制礼教,女王亦如周天子,是个大不列颠日不落世界的共主,但并无掌握统治国家的实权。
想到这一层,郭嵩涛在制度层面上,就可以释然了。就此而言,他是一位人格已独立、文化也完整的“近代人”。相比之下,曾国藩、左宗棠、李鸿章等只能算作“半个近代人”。
三、以税改反腐:“山东模式”
可郭嵩涛与僧王共事时,还是个洋务中人,处于“半近代化”中,而僧王却是个雷打不动的旧时代人——骑射为本。
僧王并不反对枪炮,但不接受近代化的作战体系,遑论体系背后的那些东西。在他看来,这世上没有比骑射更好的体系,因为游牧民族历来就以骑射安身立命,他不能忘了本。
而郭嵩焘却有了不祥的预感——实力相差悬殊而偶然获胜,这样的胜利是毒品,越胜越有瘾,胜了还想胜,结果会要了自己的命。从僧王到皇上看来都已上瘾,以瘾用兵,国之不幸。
但皇上毕竟是皇上,对于僧格林沁就如同对待湘军,也不那么放心,那时,郭以肃顺门生身份,在皇帝身边的南书房行走,帝命其赴津“帮办防务”,令其与僧王“平行”协作。
僧王还在胜利的兴头上,故欲复制1859年胜利,主张再次“诱敌深入”,伏击英法联军。郭嵩焘17次上书劝阻,以“夷人之来有辞”——为换约而来,应“以理自处,以诚相待”。
皇帝也在胜利的兴头上,不想被他扫兴,于是,将其派往山东,稽查沿海一带税务情况,僧王派了个心腹随行监视。他虽无“钦差”之名,但所到之地,大小官员,皆知其为皇上亲派大员,故对其接待格外隆重,并都备有厚礼。
没想到郭不买账,不住公馆,不受饮食不受礼,其随行人员因无好处,而怨气十足,地方官员更是尴尬不已,以其坏了官场“潜规则”。
他只管查账,查出官差皆贪,税外勒索。于是,他设局抽厘,在烟台、龙口等六处设厘金局,推行“计税定厘”——税银一两加征2%厘金,建立标准化的征税流程;以独立审计,打破胥吏包税制,由省衙直接派员查账。他引入收支分离的会计控制原理,采取岗位制衡,征、管、查三权分立,类似海关“四眼原则”——双人复核。
郭在山东的税务改革,以“四柱清算法”,首次将企业会计方法引入政府税收,开启“山东模式”。赫德1861年的海关改革措施,与郭氏设计高度相似,进一步确立了“山东模式”。
大英档案馆藏《赫德日记》里提到,赫德通过英国领事罗伯逊获得过山东海关章程抄本。而烟台海关遗址出土的1862年账簿显示,其栏位设置,与郭嵩焘设计的“四柱账簿”一致。在原有设计的基础上,赫德增加了双人联签制和第三方审计,这表明,两人都试图用标准化数据对抗官僚腐败,只是赫德拥有总理衙门的全力支持,而郭嵩焘当年被保守派掣肘。
这证明,中国近代化不全是“西学东渐”,也有“东学西改”的本土化输出。赫德将山东经验与英国文官制度的结合,反而营造出更高效的殖民管理工具。这种双向影响常被忽视。
其反腐成效,据《山东通志》,1861年,山东海关税收激增240%,从年8万两至27万两,贪腐案降90%,效率跃升,商船通关时间,从3日缩短至6时辰,烟台港吞吐量翻番。
而其代价,就是牺牲了自己。郭氏在短期内,查办了大批贪官,税收显著增加,烟台厘局成为山东首个近代化税务机构,但这也就招来利益集团反扑,地方官吏因既得利益受损,煽动福山县民捣毁厘局、打死新任绅董,诬告郭嵩焘“激变”。
僧王一怒,遂与山东巡抚文煜奏其“擅自”,劾其“僭越”,帝无奈,将其调离,军头不好惹,何况风头正盛。
1860年元月,郭氏返京。《玉池老人自叙》叹曰:“虚费两月”,“忍苦耐劳,尽成一梦”,回京后,“降二级调用”。
四、辞官:回到文化的江山
回京后,虽仍在南书房行走,然已形影相吊。于是,请辞,春夏间一连七次,奏折字迹从工整到潦草,可见其心态轨迹。8月离京,朝廷取消其“驰驿”待遇,自雇骡车归去。
回到湘阴,作为长子,他接手了家族事务,在梓木洞一带经营家族产业,其资产有水田1200亩,年收租谷800石,茶庄两间,位于长沙坡子街,委托经营,年利2000两。
有这样的老底子打下经济基础,为其提供了退路,他才能以退为进,造就其“养知书屋”——诗意地栖居于故土。
此外,湖湘文化中还有个隐形的“思想市场”,为其提供“灰色收入”,这些收入,既不用纳税,也不用交厘金。
其碑铭润笔的年收入约为800两。《郭嵩焘日记》中,同治二年3月“为李星沅撰神道碑,其子奉润笔八百金”;《李文恭公遗集》附录:“聘湘阴郭公嵩焘撰碑,馈银八百两”;《湘阴县图志·人物》:“郭公晚年以文名世,碑铭之资岁入千金”;据《曾文正公书札》所记,同期曾国藩撰墓志,收银300两。郭价高267%。若以官本位定价,曾国藩应高于郭才对,但“思想市场”不是官场,在“思想市场”里,隐居的思想者——“隐士价更高”。
其于书院讲西学舆地课,束脩收入也有500石。岳麓书院《同治五年收支册》:“支郭筠仙先生舆地特课束脩五百石”;城南书院《主讲聘约》:“岁致谷四百石,舆地加课百石”。
还有卖字收入,鬻“郭体”行书,每幅5两,一年也有收入300两。润例单,郭氏自订“行书立轴五两,匾额十两”。曾国荃藏郭书对联“丙寅春购于长沙,价银五两”;长沙“九芝堂”药铺流水账“支郭公题匾银十两”。据《长沙商业志》,1865年长沙字画市场年交易额约2万两,郭氏占1.5%份额:300两。
其年收入,含田租、商利、润笔,总计约5000两,超湖南巡抚年俸1300两,人曰“文化资本变现”,我们却道是“中国思想者有福”,因为真正的思想者,自有文化的江山立足。
官场虽败,政绩仍在。其财经措施——郭制“山东四柱账”,启发了赫德的“仿郭道台例制新章”,以“山东模式证明华人能行精密会计”,但应使之“西化升级”——“抄录郭道台税册格式”,加以复式记账与英镑结算,再推广至中国各地海关。
从郭氏山东模式到赫德海关制度的转化,之于记账单元,从郭氏银两/制钱到赫德关平银加英镑——国际化结算;之于审计尺度,从郭氏季核到赫德月审加年审——向制度化转变;之于人员培养,从师爷传帮带到同文馆海关培训——向专业化转变。
当赫德正将其山东模式转化时,郭氏也没闲着,虽无处理军务和财务那么风火,但却开启了更为深度的思索。远离了朝廷的喧嚣,他可以独立思考。停下雷厉风行的脚步,他陷入对国家命运的沉思:列强环伺,何以自立?皇帝跑了,他回家了,命运如此安排,必有大深意在:中国需要思想者。
"

作者:恒达娱乐




现在致电 5243865 OR 查看更多联系方式 →

COPYRIGHT 恒达娱乐 版权所有